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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黄密室:详辨阴证,多有创见------郑钦安学术思想探讨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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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病起于一元伤损",郑钦安推重阳气,临证时首先考虑阳气损伤情况,对阳虚阴盛亦即阴证证候有着丰富的经验和全面的认识。由于阴证表现复杂多变,且常有假象,人多不识,因此郑钦安对于阴证的辨识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为了论述方便起见,笔者按其程度由轻到重分出纯阴之象,阴盛格阳(含虚阳上浮和虚阳外越),虚阳欲脱三种证候,郑氏对其分别作了非常详细的论述,笔者将其归纳为郑氏所论"阴证三候"或称"阴证三层次"。尤其是由阳虚衍化而出现的种种变证,如阴气上僭,阴盛格阳(含真气上浮和阳虚外越),阳虚欲脱等证候的认识和论述细致入微,能勘破重重迷雾,辨伪存真,指明阴火之症,有着独到而深刻的认识,这是他学术思想中最重要、最精华的部分。成都中医学院的郭子光教授认为郑氏"于阳虚辨治所积累之独到经验,确是祖国医学中一份珍贵宝藏。" 即是指此而论。下面分而论之。
       1. 详辨阴证,揭示"真机"
  纯阴之象为阴证第一层次,"三阳不足之症,所现纯是阴色,为其阳不足,而阴有余也。" 哪些是判断阳虚证的"阴色"呢?在"辨认一切阳虚症法"中他指出:"阳虚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目暝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饮食无味,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浅黄润滑色,满口津夜,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自汗肢冷,爪甲青,腹痛囊缩,种种病形,皆是阳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扶阳抑阴" 。这种"阳虚的真面目",郑氏常常称为"阴色"、"阴象"、"寒形",是辨认阴证的主要"实据",又称为"阳虚辨诀"。为了更有条理起见,笔者以"神色、形态、舌脉、口气、二便"各项为纲,将郑氏"阳虚辨诀"重新归纳如下:
  神--目暝倦卧,无神,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色--面色唇口青白,爪甲青。形态--身重畏寒,腹痛囊缩。舌--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浅黄润滑色,强调舌润滑不燥。脉--脉浮空或细微无力。口气--即口中感觉,阳虚者必口吐清水,饮食无味,满口津夜,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阳虚者二便必自利。这样应该更清晰,更便于掌握了。
  在临床实践中,遇到复杂疑似、阴阳难辨的证候,在上述阳虚辨诀中,郑氏更强调从神、口气等方面来辨认"阳虚的真面目",这是郑氏非常独到之处。
  其一,以神为重,凡"所现脉息、声音、面色、饮食、起居,一切无神"者,皆为阴证。例如他在辨治"谵语"一症时,就是以无神为准,"不问发热、汗出、谵语、口渴、饮冷,但见无神,便以大剂回阳饮治之,百治百生。"075
  其二,重视口气,即口中感觉。在"辨口气"中指出,凡"气有余(阳证):所现气粗,气出蒸手,出言厉壮之类。气不足(阴证):所现气微,气短,气冷,出言微细之类"。特别是要询问口渴与否,进一步还要探明是渴喜热饮还是渴喜凉饮,往往由此阴阳判决,郑氏所谓"饮冷饮滚(指滚烫热水)兮,阴阳之形踪已判"(0119)。此外,郑氏特别提出,呼出之口气是"气出蒸手" 还是"气冷",借以辨别阴阳。有时在错综复杂、阴阳难辨之际,凭此一点就可作出判断,这是他非常独特的辨证方法。例如郑氏在判断"身冷如冰,形如死人"一症时,就是这样求证的:"病人八九日,初发热,口渴饮冷,二便不利,烦躁谵语,忽见身冷如冰,形如死人。此是热极内伏,阳气不达于外,证似纯阴。此刻审治,不可粗心,当于气口中求之,二便处求之。予经验多人,口气虽微,极其蒸手,舌根红而不青,小便短赤。急宜攻下,不可因循姑惜,切切不可妄用、附" 。
  其三,脉无定体,认证为要。当脉病不符时,舍脉从病。在"辨认脉法"中,指出倘病现阴色,而脉见浮、洪、实、数等阳脉,脉病不合之际,不为脉所囿,"舍脉从病",判为阴证,反之亦然。郑氏所谓"病",是指证候表现。
  我们进一步探讨郑氏关于阴证的辨认思路,还可以得出更精确的概念。
  在《伤寒恒论》中,郑氏评点仲景"三阳合病"相关条文时,提出了自己独立的看法。按"三阳合病"本指太阳、少阳、阳明三经同时发病,所现当是阳证。但郑氏并不拘泥于此,认为"其中实实虚虚,千变万化,实难窥测。有名为三阳,却非三阳"者。也就是说,郑氏对《伤寒论》中有些所谓"三阳证"的判断并不认可,甚至可能是三阴证,关键在于如何认定其"阴阳实据",对此"不可不详辨之"。那么,怎样"详辨"呢?郑氏指出:"有似此三阳者,余亦详而验之,但其人舌无苔而润,口不渴者,余即不按三阳法治之,专主回阳,屡试屡效"(原文268条) 。743 也就是说,只要"其人舌无苔而润,口不渴者",既使"有似此三阳者",也按阴证处理,专主回阳,而且"屡试屡效"。
  在对三阳证使用汗下之法前,郑氏再次"详辨":"学者务于未汗下时,详其舌之润与不润,舌之燥与不燥,口气之粗与不粗,口之渴与不渴,饮之喜凉喜热,二便之利与不利,而三阳合病之真假自得矣"(原文219条) 。744 仍旧强调从舌象、口气、二便中判认"三阳合病之真假" 。
  在评点"伤寒脉滑而厥者,里有热也,白虎汤主之"(原文350条) 这一条文时,郑氏对仅凭"脉滑而厥" 就判为"里有热"主用白虎汤亦持有异议,认为还要看"其时口燥舌干欤?气粗口渴饮冷欤?"否则,就不一定是热证,"不可执一"。813
  在评点"少阴病,得之二三日,而口燥咽干者,急下之,宜大承气汤"(原文320条) 这一条文时,对仅凭"口燥咽干"就定为"急下"之证,亦持异议,他说:"余每常见口燥咽干而不渴,舌尚润滑,小便清长,治之不外扶阳,阳气上升,则口燥咽干自愈" 。 显然,这是阳虚津不上承所致,与少阴火盛须急下之证绝对不可混同,二者为阴阳之异。"若此证断为急下,务要察其口咽干而喜冷饮,气粗而蒸手,小便短赤痛,脉健有力,方可以主急下法,否则断乎不可" 。-793
  归纳以上所论,可以看出判认是否真为热证(反过来就是阴证)时,反复强调以舌象、口气、二便表现为重点。仔细品味《伤寒恒论》的这几条论述,再结合《医理真传》"钦安用药金针"中的论述:"予考究多年,用药有一点真机,与众不同。无论一切上中下诸病,不同男妇老幼,但见舌青,满口津液,脉息无神,其人安静,唇口淡白,口不渴,即渴而喜热饮,二便自利者,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用药专在这先天立极真种子上治之,百发百中。若见舌苔干黄,津液枯槁,口渴饮冷,脉息有神,其人烦躁,即身冷如冰,一概不究,专在这先天立极之元阴上求之,百发百中"。
  我们可以归纳出郑氏判断阴证的"真机"主要就是:只要舌不红绛,苔不黄燥,口不渴,不思冷水,口气不粗不热,二便不黄赤秘结,"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统统按阴证看待,这就是郑氏强调的百发百中的"用药真机"。它突出舌象、口气以及二便这几点在辨认阴证(反过来就是阳证) 时的重要意义。其中,舌淡红与否和口气反映的是机体是否有热,苔润与否反映的是津液是否耗损,这三者在辨认阴证时至为关键。从"阳虚辨诀" 到"用药真机",使得我们辨认阴证的方法无疑更明晰更精确了。
  在郑氏学说中,"用药真机" 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概念,这是他对阴证和阳证的最精辟的概括,也最便于指导临床,也是郑氏学说中最重要、最"与众不同"的观点之一,对指导我们辨认阴证有着极其重要的临床价值,也为以后辨认虚火上炎和虚阳外越所致种种假热阴火等症奠定了基础。
  临床上,寒热疑似、阴阳难辨这种复杂局面,最是关键时刻,所谓识见不明,"误用即死"的紧要之处。陈修园曾谓:"良医之救人,不过能辨认此阴阳而己;庸医之杀人,不过错认此阴阳而己"。 可见识别阴阳的重要性。郑钦安在这方面总结出的"阴阳实据"或"阴阳辨诀"、"用药真机",应该说是他一大贡献。下面结合火神派传人的案例来加深对用药真机的理解。
  阴极似阳--杨XX,男,32岁,云南姚安县人。始因风寒,身热头痛,某医连进苦寒凉下方药十余剂,且重加犀角羊角黄连等,愈进愈剧,病发己20日,危在旦夕,始延吴佩衡诊治。刻诊:"目赤,唇肿而焦,赤足露身,烦躁不眠,神昏谵语,身热似火,渴喜滚烫水饮。小便短赤,大便己数日不解,食物不进,脉浮虚欲散"。吴氏认为证系风寒,误服苦寒太过,真阳逼越于外而成阴极似阳之症。"外虽现一派热象,是为假热;而内则寒凉己极,是为真寒。如确系阳证,内热薰蒸,应见大渴饮冷,岂有尚喜滚饮乎?况脉来虚浮欲散,是为阳气将脱之兆"。治之急宜回阳收纳,拟白通汤加上肉桂为方:附片60g, 干姜26g,上肉桂1Og(研末,泡水兑入) ,葱白4茎。
  方子开好,病家称家中无人主持,未敢服药,实则犹疑不定。次日又延吴氏诊视,"仍执前方不变"。并告以先用肉桂泡水试服,若能耐受,则照方煎服。病家如法试之。服后即吐出涎痰碗许,人事稍清,内心爽快,遂进上方。病情即减,身热约退一二,出现恶寒肢冷之象。已无烦躁谵语之状,且得熟睡片刻。乃以四逆汤加上肉桂续服:附片100g,干姜36g,甘草12g,上肉桂10g(研末 ,泡水兑入)。服药一剂,身热退去四五,脉稍有神。尿赤而长,略进稀饭。再剂则热退七八,大便已通。唯咳嗽痰多夹血,病家另请数医诊视,皆云热证,出方不离苦寒凉下之法。鉴于前医之误,未敢轻试。其时病人吃梨一个,"当晚忽发狂打人,身热大作,有如前状"。又急邀吴氏诊视,见舌白而滑,"仍喜滚饮",判为"阳神尚虚,阴寒未净"。仍主以大剂回阳祛寒之法,照第二方剂量加倍,另加茯苓30g,半夏l6g, 北细辛4g,早晚各一剂 (即日进2剂)。连服6剂,3天后再诊,身热己退,咳嗽渐愈,饮食增加,小便淡黄而长,大便转黄而溏。前方去半夏、细辛,加砂仁白术、口芪善后,连进十余剂,诸症俱愈(《吴佩衡医案》)。
  按:此案既显出吴氏辨证准确,独具胆识,又示其火神用药风格。在一派热象之中,以"舌白而滑,渴喜滚烫水饮,脉浮虚欲散"为辨识阴证眼目,郑氏"用药真机"在此正可作为依据。另外,从其服苦寒凉下之药而病"愈进愈剧",亦可推知绝非阳证。最可奇者,病人吃一梨后,竞然"忽发狂打人,身热大作,有如前状",此系阴证食凉必然加重之理,阳气欲脱之象,吴氏加倍重用附子,不夹任何凉药,挽回此等重症,确有超人见识,实在令人钦佩。吴氏重用附子,均令先煎2~3小时,以口尝不麻口舌为准,虽大剂量亦不贲事。这一点应该提请注意。
  假热真寒-- 车××,男,74岁,成都市人。1975年4月初感受风寒,全身不适。自拟温补汤剂服之,病未减轻,勉强外出散步,受风而病情加重。头昏体痛,面赤高热,神志恍惚。查体温39oC,诊为感冒高热,注射庆大霉素,高烧仍不退,病势危重,邀范中林先生至家中急诊:高烧已三日,阵阵昏迷不醒,双颧潮红。虽身热异常,但重被覆盖,仍觉心中寒冷。饮食未进,二便闭塞。脉微欲绝,舌淡润滑,苔厚腻而黑。
  辨证:患者高热,神昏,面赤,苔黑,二便不通,似阳热之象。但虽高热,反欲重被覆身;身热面赤,而四肢厥冷;二便不通,却腹无所苦;苔黑厚腻,但舌润有津;高烧神昏,无谵妄狂乱之象,而脉现沉微。参之年已古稀,体弱气衰,实一派少阴孤阳飞越之候,生气欲离,亡在倾刻。虽兼太阳表证,应先救其里,急投通脉四逆加葱白,直追散失欲绝之阳。处方:制附片60克(久煎) ,生甘草30克,干姜60克,葱白60克。 服上方二剂,热退,黑苔显著减少。阳回而阴霾初消,阴阳格拒之象已解。但头痛、身痛表证仍在;肾阳虚衰,不能化气,故仍二便不利。以麻黄附子甘草汤驱其寒而固其阳,加葱白生少阳之气,处方:麻黄10克,制附片60克(久煎) ,生甘草20克,葱白120克。
  上方服四剂,头不觉昏,二便通利,黑苔退尽,唯身痛未除。虽阳回表解,仍舌淡,肢冷,阴寒内盛,呈阳虚身痛之象。宜温升元阳而祛寒邪,以四逆加辽细辛主之。处方:制附片60克(久煎) ,炙甘草20克,干姜30克,辽细辛6克。服二剂,余证悉除,以理中汤加味调理之(《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
  按:本例高热,面赤,二便不通,双颧潮红,颇似阳热之象,但脉微欲绝,脉证不符。范氏遇此寒热真假难辨之际,特别重视舌诊,凡舌质淡或淡红、暗淡,舌体胖或有齿痕,舌苔白腻、灰腻、白滑者,均视为附子或四逆汤的使用指征,此系范氏独到经验,实则本于郑钦安"用药真机"所示阳虚辨诀 。本例其舌淡润滑,为阴寒内盛;苔黑而润滑有津,乃肾水上泛;脉微欲绝,则系少阴典型脉象。总之不可误认为阳热,实为阴寒内盛,虚阳外浮之象。范氏辨证精细,步步推理,令人信服;先救其里,后解其表,处处以阳气为本,擅用附子,尽显火神派风格。(注:引文均见郑钦安著《医理真传》和《医法园通》) 。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5:12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注重阳气,肾阳为本
注重阳气,肾阳为本  ——郑钦安学术思想探讨之二

  郑钦安学术思想的最基本观点,是从阴阳立论,认为元阴元阳即肾中真阴真阳,是人身立命之根本。因此他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认证只分阴阳”,“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在此基础上,郑钦安根据《素问·生气通天论》中“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之义,提出火神派最重要的学术观点就是重视阳气,崇尚扶阳。也就是说,在阴阳两纲中,他并非等量齐观,而是特别看重阳气。在人身各种阳气中,他又特别推重肾阳即元阳,认为是人身立命之根本,当然也是人体疾病善恶转化的关键。
  1. 阳统乎阴,阳主阴从
  郑钦安认为元阴元阳是人身立命之根本,但是在阴阳两纲中,表面上看,阴阳在相互为用的关系中,处于等同地位,互为消长,缺一不可。然而在相互消长的过程中,表现出的却是“阳统乎阴”,“阳主阴从”的现象。因此他认为阴阳二者之间的关系,关键在于阳,阳为主,阴为从,只有阳气致密于外,阴血才能固守于内。二者虽说互根,但又有主次之分。
  所以郑钦安特别重视阳气,认为“阳者阴之根”,“有阳则生,无阳则死”。郑钦安推崇辛热扶阳治法,擅用姜附等药,显然都是建立在注重阳气的理论基础之上。在其著作中,他反复阐述这些观点:
  “阳者阴之根也,阳气充足,则阴气全消,百病不作。”“阳旺一分,阴即旺一分,阳衰一分,阴即衰一分。”
  “阳统乎阴,阳者阴之主也,阳气流通,阴气无滞。”
“人身所恃以立命者,其惟此阳气乎。阳气无伤,百病自然不作,有阳则生,无阳则死。”53
  “人身立命就是一个火字。”—129
  “人之所以立命者,在活一口气乎。气者阳也,阳行一寸,阴即行一寸,阳停一刻,阴即停一刻,可知阳者阴之主也。”(96)
  2.肾阳为本,人身赖之
  “人生立命全在坎中一阳”,“坎中一阳”即肾阳,为人身阳气之本,立命之根,这是郑钦安在注重阳气基础上进一步提出的观点。人身阳气有上中下部位之分,上焦有心肺之阳,中焦有脾胃之阳,下焦有肝肾之阳,但是,“下阳为上、中二阳之根”,下焦肾阳是上焦中焦阳气之根。也就是说,在诸种阳气中,他又特别强调肾中阳气的作用,称之为“真阳”、“元阳”、“真气”、“真火”、“龙火”。“肾中真阳为真气,即真火”,在其学说中,他亦反复强调这一点:
  “少阴乃水火交会之地,阳气之根,人身立命之主也。……这一点元气澈上澈下,包罗天地。”(474)
  “凡人之身皆赖一团真火”,“真气命根也,火种也。”“人活一口气,即此真气也”。
  “有形之躯壳,皆是一团死机,全赖这一团真气运用于中,而死机遂成生机。”36
  “有形之驱壳,皆后天之体质,全赖先天无形之真气以养之。”
  “人身立命,全赖这一团真气流行于六步耳。真气乃人立命之根,先天种子也。”31
  “有阳则生,无阳则死。” “夫人之所以奉生而不死者,惟赖此先天一点真气耳。真气在一日,人即活一日,真气立刻亡,人亦立刻亡,故曰人活一口气,气即阳也,火也,人非此火不生。”0140
  “总而言之,元阳为本,诸阴阳为标。能知诸阴阳皆为元阳所化,元阳变而为诸阴阳。”062
  溯本求源,郑钦安重视阳气的学术思想除本于《易经》、《内经》、《伤寒论》等经典论著之外,他还“所览医书七十余种”,因此历代医家中注重阳气的观点对他不无影响,其中最主要者当属明代以张景岳为代表的温补派诸家。下面引用一些前贤关于注重阳气的论述,借以看出郑氏与他们之间的联系和传承关系。
  张景岳:“人是小乾坤,得阳则生,失阳则死。” “阴以阳为主。” “生化之权,皆由阳气。” “天之大宝只此一丸红日;人之大宝只此一息真阳”(《类经附翼·大宝论》)。 “难得而易失者惟此阳气,既失而难复者惟此阳气。”(《景岳全书·传忠录》)。明·李念莪:“火者阳气也。天非此火(指阳光) 不能发育万物,人非此火(指阳气) 不能生养命根,是以物生必本于阳。” 周慎斋:“人身以阳气为主,用药以扶阳为先。”(《慎斋遗书》)对照上面郑氏关于阳气的论述,完全可以看出他与张景岳等辈的认识,似乎一脉相承。
  明·王昂:“医以辅养元气,非与疾求胜也。夫与疾求胜者,非味杂辛烈,性极毒猛,则得效不速,务速效者隐祸亦深,吾宁持久缓而待其自愈也。” 清·徐灵胎:“诊病决生死者,不视病之轻重,而视元气之存亡,则百不失一矣。”以上两家所论治病以元气为重的观点与郑氏推重元气的观点显然是相通的。郑氏曾言,“治之但扶真阳,内外两邪皆能灭,是不治邪而实治邪也。”与徐、王两家的观点可谓异曲同工。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5:10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阴阳为纲,统分万病(下)
阴阳为纲,统分万病(下)  ——郑钦安学术思想探讨之一

  笔者业医20余年,读书临床两未偏废。论读书,勤求古训,医经、各家学说没少下功夫;讲临床,博采众方,辨证务求精细入微,论治讲究丝丝入扣,也曾治好一些病,但遇到一些疑难病症,仍感辨证在疑似之间,处治没有把握,疗效不得而知。尤其是自觉不自觉的陷入到“见病医病”,施以套方套药的框框里,苦于不能提高一个层次,时欲上下而求索。
  自从学习郑钦安学术思想以来,可谓眼界大开,见识大长,收获大增。深感今是昨非,“阅一年则多一年之悔悟”(何廉臣语),深悟从前未能治好之病,疑似不能辨认之症,实乃未识阴阳至理之过也。有郑氏阴阳为纲的理论作根基,辨证务求阴阳实据,治病“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自感心中有据,辨治有谱了。再治病信心大增,疗效大有提高,可称提高一个新层次。下面举几个近期案例谈些体会。
  慢性头痛:厉某,男,49岁。头痛反复发作已20年。每年春秋两季多发,本次发作已半月。每次发作先觉头面发热,随之头痛,以巅顶为重,头沉势如带箍,颈部酸痛,嗜困,“迷迷糊糊”,口和,无恶寒。舌淡胖润,略有齿痕,脉滑无力。分析此案,长期头痛,并无表证,当属内伤引致。患者“嗜困,迷迷糊糊,口和”,结合舌脉,一派阴象,其头痛发作前先觉头面发热,乃系阴盛逼阳上浮,属阳虚之阴火,不可视为阳热,因辨为阳虚头痛,以郑氏潜阳丹加吴茱萸黄柏葛根治之:附子20g砂仁15g板10g炙甘草15g吴茱萸10g黄柏10g葛根15g生姜10片。3剂后各症显减,再5剂诸症悉除。随访迄未复发。
  按:该患系老病号,多次头痛发作,余用活血祛风、虫蚁通络之剂,亦能控制,唯不能“除根”,自忖未离套方套药,苦无手段“除根”。今从阴证着眼,不在头痛名目上寻枝叶,只在阴阳上求根本,开手即收佳效。患者说以前也曾服药,从未感到这次这么有效。益信阴阳为纲可作圭臬也。
  慢性前列腺炎:刑某,男,25岁。前列腺炎二年余,尿频,夜间二、三次,尿线分岔,无力,尾骶、会阴部、睾丸疼痛,腰腹发凉,畏寒,前列腺指检轻度肿大,性情郁闷。舌淡胖润,有齿痕,脉弦尺沉。此证一派阴寒之象,虽系前列腺炎,不应为西医诊断所囿,当按少阴病辨证用药,四逆汤加味:附子25g,干姜15g,补骨脂15g,桔核15g,肉桂10g,川楝子15g,茴香10g,川断25g,仁15g,红花10g,黄柏10g,砂仁15g,吴茱萸15g,炙甘草15g。5剂后诸痛轻减,夜尿一次,腰凉好转。守方加减调理2个月,诸症若失。
  按:以前接治前列腺炎,多从湿热入手,用些套方套药,自知疗效并不理想,然亦别无它法。自接受郑氏阴阳为纲的理念,按照阴阳实据考察病症,“认证只分阴阳”,心中已有定规,不再囿于西医诊断,故而出手即用四逆汤,自知既或不中亦不远矣,取效当在予料之中。深信郑氏理论切实可行。
  阴疽痹痛:杨某,男,34岁。一个月前,左膝突然疼痛,痛若针刺,牵及下肢,屈伸不利,夜甚于昼。足凉过膝,不能盘腿,跛行,查左膝内侧长有一包,蛋大小,质软,皮色微红,按之并不痛。饮食二便正常,服过多种药不效。察舌淡紫胖润,脉弦。此症肢膝疼痛,当按寒湿痹证论处;膝侧包块虽肿微红不痛,当以阴疽看待。统而观之,患者足凉过膝,舌淡紫胖润,显系阴症,治痹用桂枝芍药知母汤,阴疽用阳和汤,今以二方合用:附子15g,熟地20g,鹿角胶10g(烊化),干姜10g,桂枝10g,麻黄10g,白芥子15g,赤白芍各15g,知母10g,苍白术各15g,防风10g,牛膝15g,乌蛇15g,炙甘草10g。服药5剂,诸症均减。续服10剂,疼痛已无,包块消失,痊愈。
  按:膝侧包块虽肿微红,不能以阳热疮肿看待,观其总体脉症,纯系一派阴象,不难认定。所用合方,其实含有四逆汤方意,以其治此阴症,既或不中,离之亦不远。
  过敏性鼻炎:蔡某,男,36岁,公司老总。病己10年,鼻流清涕,总揩不止,屡治乏效,甚以为苦。每因操劳则头痛、头胀,眩晕,口和,余无异常。舌淡稍胖润,脉滑寸弱。10年之症,总由营卫失和,肺虚失宣引起。心肺阳虚,每因操劳重伤上焦阳气,下焦阴气上僭,而见头痛、头胀,眩晕等症,口和,舌淡胖润则是阴象实据,投以桂枝汤加味:桂枝10g,白芍10g,葛根15g,附子15g,干姜10g,砂仁10g,麻黄5g,天麻15g,炙甘草10g,生姜10片,大枣10个。5剂后鼻涕显减,守方加黄芪调理2周,症状消失。
  按:鼻流清涕不止显系心肺阳虚,不能统摄津液,兼以营卫失和所致,用桂枝汤加附子、干姜当属正治,收效当在情理之中。若囿于过敏学说,用些所谓抗过敏中药,终是不能治本,不如把工夫用在阴阳上,求得治本之功。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5:08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阴阳为纲,统分万病(中)
阴阳为纲,统分万病(中)  ——郑钦安学术思想探讨之一

  2.阴阳两纲,各有实据
  郑氏在《医理真传》自序中开宗明义,就强调阴阳辨证的地位和作用:“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症。亦不难于识症,而难于识阴阳。” 他认为,在诊病中“识阴阳”是最重要、也是最难的课题。全书通篇从阴阳角度来阐述医理,探求病因,据证立法用方。“然阴虚与阳虚,俱有相似处,学者每多不识,以致杀人。”36既然阴阳难识,那就应该制定、掌握判别阴阳的标准,郑钦安称之为“阴阳实据”,“阴阳务求实据,不可一味见头治头,见咳治咳,总要探求阴阳盈缩机关与夫用药之从阴从阳变化法窍。”
  那么怎样区分阴阳呢?“三阴与三阳,病形各殊,三阳不足之症,所现纯是阴色,为其阳不足,而阴有余也;三阴不足之症,所现全是阳色,为其阴不足,而阳有余也,此辨认阴虚、阳虚之切法也。”0107 这是区分阴阳的纲领,简单说来,阴证所现“纯是阴色”,郑氏经常又称为“阴象”、“寒形”;阳证所现“全是阳色”,郑氏又称为“火形”、“热象”。他总结的辨认一切阳虚症法与一切阴虚症法,对阳虚证和阴虚证分别作了明确概括,提出辨认要点,他称之为“阴阳实据”,又称 “阴阳辨诀”或“阴虚阳虚秘诀”。这是他数十年临床经验所形成,也是对阴阳学说的丰富与充实。在郑氏学说中,这些是非常重要的理论概念,以后我们将经常提到之。
  哪些是判断阳虚证的“阴色”、“阴象” 呢?在“辨认一切阳虚症法”中他指出:“阳虚病,其人必面色唇口青白无神,目暝倦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身重畏寒。口吐清水,饮食无味,舌青滑;或黑润青白色,浅黄润滑色,满口津夜,不思水饮,即饮亦喜热汤,二便自利。脉浮空,细微无力,自汗肢冷,爪甲青,腹痛囊缩,种种病形,皆是阳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扶阳抑阴。” 应该指出,郑氏所谓阳虚,即指虚寒,也包括实寒。
  哪些是判断阴虚证的“热象”、“火形” 呢?在“辨认一切阴虚症法”时说:“凡阴虚之人,阳气自然必盛。外虽现一切阴象,近似阳虚症,俱当以此法辨之,万无一失。阴虚病,其人必面目唇口红色,精神不倦,张目不眠,声音响亮,口臭气粗,身轻恶热,二便不利。口渴饮冷,舌苔干黄或黑黄,全无津液,芒刺满口,烦躁谵语;或潮热盗汗,干咳多痰,饮水不休,六脉长大有力,种种病形,皆是阴虚的真面目,用药即当益阴以破阳。” 两相对比,“阴色”、“阴象”与“热象”、“火形”,确如郑氏所说,“阴阳二症,判若眉列”。同样应该指出,郑氏所谓阴虚,即指虚热,也包括实热。
  在《医理真传》“钦安用药金针”中他再一次明确:“予考究多年,用药有一点真机,与众不同。无论一切上中下诸病,不同男妇老幼,但见舌青,满口津液,脉息无神,其人安静,唇口淡白,口不渴,即渴而喜热饮,二便自利者,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用药专在这先天立极真种子上治之,百发百中。若见舌苔干黄,津液枯槁,口渴饮冷,脉息有神,其人烦躁,即身冷如冰,一概不究,专在这先天立极之元阴上求之,百发百中。” 这就是郑氏所谓的“阴阳实据” 或称“阴阳辨诀”,—152亦即判断阴虚阳虚的“秘诀”。在《医理真传》卷二、卷三中,他还分别列举3l条阳虚病症,29条阴虚病症,采取问答形式,详加论证,“以便学者参究”。 那么郑钦安是如何凭着“阴阳实据”来判分各种病症的阴阳两纲呢?下面举例证明之。
  比如论眩晕,“眩晕一症,有上实下虚者,有上虚下实者,有清阳不升者,有浊阴上干者,有夹虚风者,有夹虚火者,有脏腑偏盛而致者,种种不一。括其旨归,总不出阴阳二字。……其人面白无神,饮食减少,二便自利,困倦欲卧,喜热畏冷,……脉浮无力而空,诸如此类,都属阳虚;……察其人精神不衰,舌黄喜冷,饮食易消,二便短少,……脉实有力而长,诸如此类,都属阴虚火旺上干所作。”105
  论吐血,“吐血一症,其要有三。有阳虚者,有阴虚者,有因外邪阻滞者。……凡阳虚吐血之人,言语无神,脉息无神,面色无神,气衰力竭,困倦喜卧,不思饮食,咳多清痰……阴虚吐血之人,言语有神,面色有神,脉息有神,吐虽多,不觉其病,咳多胶粘之痰……”
  论眼科诸症,“目症有云七十二症,有云三百六十种,名目愈多,旨归即晦。今为之总其大纲,括以阴阳两字为主,余不足录。阳症两目红肿,羞明眵翳障雾,赤脉贯睛,目泪痛甚,小便短,大使结,喜冷饮是也。阴症两目微红,而不羞明,即红丝缕缕,翳雾障生而不觉痛甚,二便如常,喜饮热汤者是也。”130
  论发斑,阳证发斑,“其人口臭气粗,壮热饮冷,脉大而实,……” 阴证发斑,“其人懒言嗜卧,不渴不食,精神困倦,……” 071
  总而言之,辨认任何病症,“总在考究阴阳实据为要。”031 “挈定阴阳实据治之,发无不中。”012能做到这一点,用郑氏的话来说,“便可超人上乘,臻于神化”。火神派医家如吴佩衡、范中林先生等根据郑氏“阴阳为纲”的理论,积累很多治验案例,笔者曾在“壶天漫笔·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本刊2004年4、5、6期)作过介绍,读者可以互相参看。

注:“本刊”指的是《辽宁中医杂志》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3:35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阴阳为纲,统分万病(上)
阴阳为纲,统分万病(上)  ——郑钦-安学术思想探讨之一

  清末,四川名医郑钦安(1824—1911)创造了一个独特而有影响的医学流派——火神派,擅用干姜附子等温热之药,郑氏被尊为“火神派首领”、“郑火神”、“姜附先生”,其传人有吴佩衡、祝味菊等著名医家,当代亦有不少火神派的传人,如成都唐步琪先生等。那么郑钦安或者说火神派的学术思想都有哪些呢? 笔者拟对此作些探讨,分题予以论述。
  郑钦安著有《医理真传》、《医法圆通》《伤寒恒论》等书,其学术思想的最基本观点,是以阴阳为纲,认识人体生理病理,辨证识病,选方用药等等一切医学问题,由此出发,郑氏所论乾坤坎离、脏腑生克、五行六气、三焦六经、气血水火、外感内伤等均以阴阳为纲,形成非常鲜明而独特的的学术体系和理论特色。因此他“认证只分阴阳”,“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并把这种观念称之为“阴阳至理”。
  1.阴阳为纲,统分万病
  郑钦安以《易经》、《内经》、《伤寒论》为宗,“沉潜于斯二十余载,始知人身阴阳合一之道,仲景立方垂法之美。”“思之日久,偶悟得天地一阴阳耳,分之为亿万阴阳,合之为一阴阳。于是以病参究,一病有一病之虚实,一病有一病之阴阳,知此始明仲景之六经还是一经,人身之五气还是一气,三焦还是一焦,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医法圆通》郑序)。
“一病有一病之阴阳”,“万病总是在阴阳之中”,突出阴阳作为辨证总纲的地位和作用,这就是郑氏临床辨证的最基本的学术思想,因此他“认证只分阴阳”,50“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这一观点,他称之为“阴阳至理”。“学者苟能于阴阳上探求至理,便可入仲景之门也。”46在郑氏学说中,“阴阳至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一部《医理真传》通篇都贯穿着这一学术思想。
  “认证只分阴阳”,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体现了《内经》“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的精神和仲景以阴阳为总纲的思想,具有高屋建瓴,执简驭繁的辨证特点,郑钦安在其著作中,反复阐述这一观点:
  “万病不出阴阳两字”。(50)“凡遇一症,务将阴阳虚实辨清,用药方不错误。”144
  “病情变化非一端能尽,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
  “予治一切病证……,只要无外感病形,即握定阴阳盈缩治之,见功屡屡,获效多多,真不传之秘法,实度世之金针。”070
“万病起于一元伤损。分而言之,上中下各有阴阳,十二经各有阴阳;合而观之,一阴一阳而已” 60
  “病有千端,漫云易为窥测,苟能识得阴阳两字,而万变万化之机,亦可由此而推也。”116
  “仲景一生学问就在这阴阳两字,……学者苟能于阴阳上探求至理,便可入仲景之门也。”——46
  “今与诸公约:病无论乎男女老幼,药无论乎平常奇异,价贵价廉,只求先生认得阴阳,用得恰当,则尽善矣。”442
  “吾愿天下医生,切切不可见头治头,见肿治肿,凡遇一症,务将阴阳虚实辨清,用药方不错误。”209总而言之,无论何病何症,先求阴阳至理,切不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以阴阳为纲统分万病,可以使医者执纲挈领,不在脏腑五行上追求,不被复杂的症状迷惑,不至陷入“见病医病”的粗浅地步。郑氏在书中屡次批评世医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流俗和一见什么病就用什么方,袭用“套方套药”的市习。他们不问阴阳,“不求至理”,一味在“五行生克上追求”,“逐经、逐脏、逐腑论之,旨多反悔,诚不若少之为愈也。”“方愈多而旨愈乱”,“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他反复指出:
  “仲景立法,只在这先天之元阴元阳上探取盛衰,不专在后天五行生克上追求。……开口即在这五行生克上论盛衰,是知其末而未知其本也。”071
  “历代以来,著作者数十余家,皆含糊不清,并未将阴、阳底蕴明明指出,一味在后天五行生克上论,铺张满纸,……宗旨不明,源头不澈,故知斯道之精者寡矣。”0107
  “总之,病情变化,非一二端能尽,其实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两法。若欲逐经、逐脏、逐腑论之,旨多反悔,诚不若少之为愈也。” 33
  “至于受病,浅深各有旨归。然分类以治之,未始不当,但方愈多而旨愈乱,若不再行推醒,拈出旨归,将来后学无从下手。当今之际,谁非见肿治肿,见胀消胀者哉。” 60
  “但于阴阳攸分,全无定见,终不若握此阴阳法度,治之庶可无差。”067
“学者切切不可一味见病治病,务要将内外病形,阴阳实据熟悉胸中,方不致误人性命。” 270
  归纳以上论述,无不强调阴阳为纲的“至理”,其余“逐经、逐脏、逐腑论之”,“分类以治之”等皆属治标,“旨多反悔”,“方愈多而旨愈乱”,“诚不若少之为愈也”。
  总而言之,郑钦安在辨证论治中,坚持突出阴阳这个总纲,不在诸病名目上寻枝叶,只在阴阳上求根本;不在脏腑五行上绕圈子,只求阴阳两纲之“至理”。套用一句《内经》的话说,就是“谨熟阴阳,无与众谋”,这在历代医家中确实独树一帜,诚如郑氏自述,“虽非万举万当,亦可为医林一助云尔。”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3:32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火神派"再述
"火神派"再述   去年曾写过一篇《火神派述略》 (载本刊2004年3期),感到意犹未尽,同时又搜集了许多新资料,故而再议这一话题。
  一般公认,凡能构成一家学派者,必须具备几个条件:第一,有一个独特的学术思想或者说学说,例如河间学派的火热论。第二,有一个有影响的学术带头人,即宗师,例如补土派的李东垣;还要有一批跟随宗师的传人(亲炙或私淑) ,对其学说或尊崇,或信仰,或研究,甚至发扬之,从而形成一个"人才链"。第三,必须有阐述学说观点的有影响的传世著作,例如伤寒学派的《伤寒论》,温病学说的《温热论》等。当然还要有相当的临床实践(医案)。这几条缺一不可,否则难以形成气候,更无以造成影响。按此标准衡量,火神派可谓条条具备,甚至可以说"十分过硬"。
  火神派的学术思想:以郑钦安为代表的火神派最主要的学术思想是:重视阳气作用,善用扶阳方法治病,对阳虚阴盛病症的辨识深刻而全面,擅用大剂姜附等辛热药物,在有些方面超过前人,对后人也颇具影响。当然火神派的学术思想与以张景岳为代表的温补派有所不同,这一点我将在以后介绍。
  火神派的宗师和传人:火神派的开山鼻祖是郑寿全。郑寿全(1824-1911),字钦安,四川邛崃人,清同治年间,在成都开创了"火神派",《邛崃县志》称其为"火神派首领"。以重视阳气,善用附子干姜等辛热药著称,人誉"郑火神","姜附先生",誉满川蜀。
  郑钦安中年设帐授徒,自然桃李众多,传人不在少数。从有限的资料中可知,入室弟子有卢铸之(1876-1963)先生,光绪十六年从师于郑钦安先生学医达11年之久,继承郑钦安学术思想,屡起沉疴,时人尊呼为"卢火神"。儿子卢永定传其衣钵,在60余年实践中善用大剂附子、桂枝、生姜等品,屡起沉疴痼疾,民间亦尊为"卢火神"。卢永定有弟子黎昌琼,今在成都七院工作,临证亦常用大剂量附子、生姜等品,屡愈顽疾。
  另有郑仲宾先生(1882-1942),"少时师承郑钦安",后毕业于京师大学堂,蜀中名医,解放前逝世。私淑郑钦安者应该更多,举其要者录之。
  吴佩衡(1886--1971),四川会理县人,云南四大名医之一。推崇郑氏学说,认为"郑钦安先生的著作是在实践中阐扬仲景医学的真理,其独到之处,能发前人所未发,我认为在治疗疾病上很有价值,可以作为中医科学化的基本材料。"解放后任云南中医学院院长,可谓桃李满门。儿子吴生元继其衣钵,现为云南中医学院附院主任医师。
  祝味菊(1884-1951),浙江人,弱冠入蜀,从刘雨笙等研读医经,沪上名医。门人有王兆基、徐伯达、徐仲才、胡觉人、陈苏生等。儿科名医徐小圃早年偏重于"小儿纯阳,无烦益火"的理论,用药主"清"。后因其子患"伤寒"垂危,自治不效,请祝味菊用附子等药化险为夷,乃虚心向祝氏求教,亦成擅用附子大家。另一沪上名医陈耀堂(1897~1980),亦曾从学于祝味菊,自谓:"余临诊四十年来,平时喜用温剂,而尤常用附子,对疑难重症,则能应手取效。"
  吴佩衡与祝味菊二公均以善用附子著称,人誉"吴附子"、"祝附子",声名似乎著于郑钦安,为火神派增辉不少,当然这可能与年代久近有关。
  唐步祺,87岁,四川名医。祖父唐蓉生私淑郑钦安,唐步祺幼承庭训,研习郑氏之学,民间誉为"唐火神"。唐步祺老先生终身钻研火神派思想,晚年穷十五年之功撰成《郑钦安医书阐释》一书,堪称火神派代表人物,其弟子遍及海内外。
  范中林、补小南、刘民叔(1897-1960) 等川蜀名医,贵州名医李彦师等,均能发扬火神派思想,擅用附子,而有"某附子"之称。
  其它还有重庆龚志贤、成都戴云波、无锡张剑秋、湘潭朱卓夫(1893-1969)、西昌张紫衣、云南李继昌先生等皆受火神派影响,以擅用附子著称。限于眼界,其它未知的火神派传人更是不知凡几。回顾一下,医史上除张景岳以擅用熟地而称"张熟地",余师愚以擅用石膏而称"余石膏"以外,象火神派这样众多医家享有"某火神"、"某附子"之誉者,可说绝无仅有,足证其用药风格之鲜明,历代薪传不断,影响堪称深远。单从这一点上可以说,其它医派都远不可及。
  三、火神派的著作:
  郑钦安的《医理真传》成书于清同治八年(1869),这是火神派的奠基之作,《医法园通》成书于清同治十三年(1874),该书羽翼了《医理真传》。郑氏还著有《伤寒恒论》。据《全国中医图书联合目录》统计,郑钦安三种医著在1869-1940年间曾多次刊印,共有30种版本流传于世。在清末,刊行版本种类之多,刊行频率如此之高,除了经典医籍和陈修园的著作外,能如此流行和传播的医书是少见的。1962年云名中医学院将《医理真传》和《医法园通》作为教参资料翻印;1987年、1990年四川巴蜀书社先后校点出版《医理真传》和《医法园通》(唐步祺); 1993年,中国中医药出版社校点刊行《医理真传》和《医法园通》(余永敏等);1994年北京古籍出版社影印发行上述两书;1996年四川巴蜀书社出版《郑钦安医书阐释》(唐步祺),含郑氏所著三本著作。郑钦安火神派思想可谓薪火相传。其它火神派传人的著作主要有:
  祝味菊:《伤寒质难》、《祝味菊医案选》等;吴佩衡:《麻疹发微》、《伤寒论新注》、《吴佩衡医案》等;卢铸之:《郑钦安先生医书集注》、《金匮要略恒解》、《卢氏医学心法》、《卢氏临证实验录》等;刘民叔:《素问痿论释难》、《伤寒论霍乱训解》、《肿胀十三方》、《华阳医说》、《鲁楼医案》等。范中林:《范中林六经辨证医案选》等等。这些都是研究火神派思想的重要资料。
  综上所述,完全可以看出,火神派作为独特的医学流派确实具备各项条件,与其它医派相比,毫不逊色。从大量医案中,可以看出火神派诸家擅用附子干姜屡起大证、重证(笔者前曾在《壶天漫笔》中多次介绍),惊世骇俗,在全国独树一帜,而且代有传人,发扬光大,历百余年而不衰,至今犹有余韵。当今该学派有些式微,是有多种原因的,唯其如此,才有努力发掘的必要。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3:29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附子为百药之长(下)
附子为百药之长(下)  ------附子用法述略

 
  三.常用配伍:
  四逆汤是以附子为主的代表方剂,附子与干姜、甘草配伍,其生物碱发生化学变化,毒性大大减低。此是附子的最重要配伍,又称"仲景附子配伍法"。考火神派诸家如吴佩衡、范中林等用附子时,最常见的配方就是四逆汤,吴佩衡更经常加入肉桂,称为"回阳饮" 。
  唐代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创温脾汤,将附子、大黄人参、干姜、甘草熔于一炉,功在温补脾阳,攻下冷积,这是对张仲景大黄附子汤的发挥。近人用于急性菌痢、慢性肾炎,疗效很好。
  宋代陈自明《妇人良方大全》中的参附汤,为回阳固脱的代表方剂,是抢救心力衰竭的主方。还有魏岘《魏氏家藏方》中的芪附汤,被后世立为益气温阳、回阳救逆的主方。近年来中药新剂型不断涌现,以附子为主的新制剂就有参附注射液(红参、附子)、参附青注射液(红参、附子、青皮)、芪附注射液(黄芪、附子)、四逆汤注射液(附子、干姜、炙甘草)等。
  张景岳依"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之旨,创右归饮、右归丸,将附子、肉桂与熟地、枸杞山萸肉等相伍,被推为调节阴阳的代表方剂。
  明、陶节庵《伤寒六书》中立回阳救逆汤,方中既有回阳救逆的附子、干姜、肉桂,又有益气生脉的人参、五味子、炙甘草,还有麝香,增强了温通开窍作用。
  王清任所创的急救回阳汤,将附子、干姜与桃仁、红花配伍,诚为回阳救逆法与活血化瘀法组方的典范,为治疗心衰、挽救生命开拓了一条新路。
  高手能把附子驯服得俯首听命,用它的退阴回阳之功,起死回生之力,追复散失之元阳,收到立杆见影之效。后世如祝味菊深得附子配伍之妙,他说:"我用附子可任我指使,要它走哪条经就走哪条经,要它归哪一脏即归哪一脏。奥秘就在于药物的配伍与监制,引经与佐使。"其常见配伍如附子加磁石,温阳加潜镇,是其最常见配伍,十有七八,既具强壮之功,又能抑制虚性兴奋;附子加枣仁,兴奋加镇静,辛通加酸收,能调节心血管糸统植物神经之紊乱,治心动过速、早搏有效;附子加知母,辛热加甘寒,有温润作用,可治热性病心阳不振而兼口渴欲饮者。更奇者,他还把石膏与附子同时使用,一以清热,一以扶阳,使其各行其道。对湿温伤寒(肠伤寒)症见高热、神昏,舌黑唇黑,也用附子,但与地黄配伍。很显然,这些配伍都是仲景从未用过的,颇有创见。
  现代姜春华先生亦善用附子,认为许多慢性疑难杂病,尤其是慢性炎症用常法清热解毒不效,原因在于久病体虚而湿热火毒不解。他从仲景乌梅丸、苡附败散诸方寒温并用得到启发,打破常规,温清并用,补泻兼施,体病同治,亦为善用附子大家。
  当代何绍奇先生用附子时,多加生姜30克,蜂蜜1两,可以减低毒性。
  半夏、附子同用的机会很多,但历来有不同意见。近代习惯及当今教材,多认为半夏附子相反而不能配伍应用。盖其源起于乌头反半夏、栝楼贝母白芨白蔹之说,为古代"十八反"之一。但并没说半夏、栝楼等反附子。川乌系附子的母头,但这是两味药,说附子也反半夏、栝楼等,便是"株连"了。何况乌头半夏同用,在医圣张仲景已开先例。《金匮》治虚寒腹痛的附子粳米汤,由附子、半夏、粳米、甘草、大枣组成。当代名家叶橘泉教授评附子粳米汤,谓半夏"去胃之积水",该方之妙就在"附子半夏相伍","二者缺一,效即不佳"。半夏附子配用历有记载,如《千金方》之半夏汤、附子五积散;《证治准绳》之小半夏汤;《张氏医通》之附子散等等,均是半、附同用。当代名医姜春华、朱良春、颜德磬诸先生都曾郑重地撰文驳斥过半夏反附子之说。另据陈馥馨统计,在《普济方》和《全国中药成药处方集》中含十八反组对的共411方,以半夏配附子方数最多,达163方,可见其配伍应用的普遍性了。
  四.附子煎法:
  吴佩衡用附子必久煎3小时后先尝,半小时后不麻口,才与它药同煎服之。他用附子特点有三:一是用炮制附子;二是与干姜、上肉桂(研末泡水冲入)配伍使用;三是久煎(大剂量煎3个小时以上)。
  四川龚志贤:"附子重在煮透,煮至入口不麻,就无毒性反应了。余用制附片30克以上者,必须先先煮一小时,用量在60克者必须先煮2小时,以上以入口不麻为度。"
  刘民叔:"炮用附子,先煎一时;生用附子,先煎三时,必依时煎足,否则发麻,令人不安。"在强调运用附子治痿的同时,提出绝不容有阴凝寒凉之药掺杂其间,认为"已成痿壁?者,再以清凉为治,即可碍阳明运化之机,致生气日促,痿疾难愈矣。"
  大剂量用附子,必须先煎1~3小时以上,再入它药同煎,这已经成为多数医家共识。实验证明,附子经长时间煎煮后,乌头碱水解为乌头原碱,其毒性显著降低。有资料表明,附子经加热处理后,毒性仅为原来的1/200。但其强心成分经煎煮后不被破坏。(见吕兰薰等《常用中药药理》)
  但也有人提出异议,四川万县地区杨德全称:历代本草都认为附子有毒,内服需制后久煎,否则容易中毒。余遵前贤所言,凡用附子,必先煎一小时以上,"但所获效果极差",如曾治一少阴阴盛阳衰证,急投四逆汤,症情依然如故。余苦苦暝思,《伤寒论》四逆汤方后注云:"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二合,去滓,分温再服。"仲景明示水由三升熬至一升二合,表明时间不长,并末先煎。遂以原方2剂,诸药同煎半小时,药后效如桴鼓。因此,使用制附子小剂量(15-20克),不需先煎久煎,与它药同煎3O分钟即可,经过临床应用,"未发现中毒现象,而且疗效较好。" 当然大剂量使用时,仍以先煎久煎为好 (《中医杂志》87年12期) 。  
  云南楚雄州中医院王慕尼先生也认为:附子煎法仲景虽未明训,但联系整个《伤寒杂病论》262方,用今天的话说也就是配合他药同时水煎。凡是大剂量用附子者都是垂危至极的病人,在这紧急情况下,再煮四、五小时又怎能救急?王氏经验是,附子的剂量以年龄分四个等级,2~5岁用5克,6~9岁用10克,1 0~15岁(及60岁以上)用15克,16岁以上成人用20克。凡用附子的方剂,附子均与其他药同时下锅,加冷水用中火煎煮15~20分钟后,即可服第一次,以后二、三、四次的煎服法依然同上,为了急救方便,可先服粉剂,继服汤剂加粉剂。具体步骤:将附片用细砂炒炮,研细粉备用。凡遇身凉脉绝的垂危病人,急将附片粉5克开水冲服,与此同时另用复方煎剂回阳固脱,益气救急,这是治疗急证的有效方法 (《长江医话》"附子煎药方法谈") 。
  五.注意事项:
  研究已知,附子含有乌头碱、次乌头碱等六种生物碱。这些物质有显著的强心、利尿、兴奋迷走神经中枢及消炎镇痛作用,但其毒性甚大,其毒性主要是对神经与心脏的损害。中毒时间一般在服药30分钟后出现,长者1~2小时左右。开始见口唇、舌及肢体发麻,继之恶心呕吐,烦躁不安,进而昏迷,四肢及颈部肌肉痉挛,呼吸急促,肢冷脉弱,血压及体温下降,心律不齐,多发性室性早搏,严重者可突然死亡。中毒的直接原因是生用、过量及饮用附子(包括乌头)酒制剂等。
  怎样避免附子中毒?有人提出:1.必须用炮制过的附子,禁用生品;2.严格掌握适应证,不可随意使用含有附子的单验方(特别是含有乌头的中成药);3.严防超量用药。张仲景用附子约分三等用量。取附子温经散寒止痛时,用18~27g;温补脾肾阳气时,用9~18g;用于寒热夹杂、虫积寒聚时,用6~9g。4.大剂量用附子,必须先水煎1~3小时以上,再入它药同煎。实验证明,附子经长时间煎煮后,乌头碱水解为乌头原碱,其毒性显著降低。有资料表明,附子经加热处理后,毒性仅为原来的1/200。但其强心成分经煎煮后不被破坏(见吕兰薰等《常用中药药理》,陕西科技出版社1979年12月版)。
  使用附子的"五禁"和药后"三问":由潘青海先生提出,以便准确掌握附子的使用。五禁--面赤;舌红苔黄燥;谵狂心烦乱;尿短赤;脉数实。这5种临床表现为阳热实证,绝对不能用附子。但临证要与假热证区别,如面红如妆,语言重复而低微,脉浮大无根等,这些是虚阳上越证,亦称戴阳症,可以用附子引火归原。三问是:服后睡眠、小便、动静三方面的变化,如三症亢进,则附子减量或停用。即病人服用附子后,睡眠安然,尿量增多,活动自如而无躁动不安状,为正常反应。反之,则应考虑为附子的禁用病证。这"五禁"和药后"三问"确实具有指导价值。
  附子中毒解救方法:1.用高锰酸钾或浓茶反复洗胃;2.以迷走神经兴奋为主要表现者(心动过缓、传导阻滞)用阿托品;对异位心律失常(室早、室速)明显者,则应用利多卡因,如两者皆有,可同用之;3.电击转复;4.相应对症治疗;5.中药解救方为:银花30g,绿豆100g,生甘草60g,水煎内服;或蜂蜜内服,每次120g,必要时可服至500g。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3:28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附子为百药之长(上)
附子为百药之长(上)  ------附子用法述略

  附子被历代医家视为补火要药,明·张景岳将附子与人参、熟地、大黄列为"药中四维"。古称礼义廉耻为国之四维,言为立国安邦之要;药中四维,即治病保命要药。火神派医家祝味菊则称附子"为百药之长",一语道尽附子重要性。但附子大热,药性峻烈,而且有毒,应用起来不无顾忌,本文拟对附子的应用作一探讨。
  一,应用指征:
  仲景为善用附子第一人,《伤寒论》中用附子者有20方,37条;《金匮要略》中用附子有11方,16条。其用附子的指征主要是"少阴病,脉微细,但欲寐",强调了脉、神两点,此为附子应用纲领,后世演绎出的一切用药指征概未离此。
  此外,仲景还强调了"小便色白"亦是少阴病特点,《伤寒论》:"若小便色白者,少阴病形悉具。"吴又可释曰:"凡阳证似阴,外寒而内必热,故小便血赤;凡阴证似阳者,格阳之证也,上热下寒,故小便清白,但以小便赤白为据,以此推之,万不失一。"
  南京中医学院黄煌先生长期研究《伤寒论》,总结出"附子证"和"附子脉",颇感切当:1.精神萎靡,嗜卧欲寐。2.畏寒,四肢厥冷,尤其下半身、膝以下清冷。3.附子脉--脉微弱(脉形极细,按之若有若无),沉伏(重按至骨方能按到),细弱(脉细如丝,无力),或脉突然浮大而空软无力。笔者以"微"(脉微细) 、"萎"(精神萎靡)、"畏"(畏寒)三字概括之。
  当代伤寒名家陈慎吾(1897一1972)先生认为,肾阳虚以尺脉微为鉴定要点。
  临床实际并非如此简单,绝非都是单纯的"阴象""阴色",而可能阴阳错杂,寒热混淆,真假难辨。这就需要鉴别真假寒热,阴证阳证,此乃应用附子的看门功夫,"火神派首领"郑钦安所谓"功夫全在阴阳上打算",一语道尽其义。他在《医理真传》之"钦安用药金针"中说:"予考究多年,用药有一点真机,与众不同。无论一切上中下诸病,不同男妇老幼,但见舌青,满口津液,脉息无神,其人安静,唇口淡白,口不渴,即渴而喜热饮,二便自利者,即外现大热,身疼头痛,目肿,口疮,一切诸症,一概不究,用药专在这先天立极真种子上治之,百发百中。若见舌苔干黄,津液枯槁,口渴饮冷,脉息有神,其人烦躁,即身冷如冰,一概不究,专在这先天立极之元阴上求之,百发百中。"
  云南吴佩衡总结了阴阳辨证十六字诀,颇切实用:阴证--身重恶寒,目瞑嗜卧,声低息短,少气懒言。兼见口润不渴或喜热饮,口气不蒸手。阳证--身轻恶热,张目不眠,声音洪亮,口臭气粗。兼见烦渴喜冷饮,口气蒸手。其中"兼见口润不渴或喜热饮,口气不蒸手"与"兼见烦渴喜冷饮,口气蒸手"亦十分重要,吴氏有时即是根据"渴喜热饮"或"口气不蒸手"之症而断为阴证,投用附子而起大症,切切不可小瞧。
  上海徐小圃先生亦善用附子,其用附子指征是:神疲,面色白光白,肢清,脉软,尿清,便溏。临床只需抓住一二主证,即可放手使用。尤其小便清长者,常重用附子,如小便量少者,则改用肉桂。他指出:阳虚证端倪既露,变幻最速,如疑惧附子辛热举棋不定,必待少阴证悉具而后用,往往贻噬脐莫及之悔。笔者认为,这一点提示十分重要,值得玩味。
  四川范中林先生尤其重视舌象,凡舌质淡或淡红、暗淡,舌体胖或有齿痕,舌苔白腻、灰腻、白滑者,即舌无热象者,均为附子或四逆汤的使用指征,不失为一大特色。
  黄煌先生提出临床难以辨认附子证时,考察一下病人体质是有价值的。据此,笔者从神色形态及平素感觉入手归纳了判断阴寒体质与阳热体质的纲领:
  阴寒体质: 神--精神萎靡,目光无神,面带倦容。色--面色晦暗或暗黄,无光泽。形--形体偏胖,肌肉偏松,或有浮肿。态--喜静厌动,容易疲倦,但欲寐。平素表现--畏寒喜温,四肢发凉,或腰以下凉冷。大便偏溏,小便清长。口和或喜热饮。
  阳热体质:神--亢奋、易烦躁,焦虑,失眠多梦。色--面色潮红或红黑,有油光,目睛充血、多眵,唇红。形--偏瘦,体格较强健。态--亢奋、好动。平素感觉--口干口苦,喜凉恶热,喜冷饮。皮肤常有疮。便干,小便短赤。
  恽铁樵先生对伤寒理论有许多独特见解,尤对少阴寒化证运用附子积累了很多经验。他认为少阴寒化证急用附子的关键在于掌握辨证要点和时机,对附子的应用提出了三条辨证依据。   
  l、辨脉:以"脉硬有汗"为特征。少阴寒化证是心肾阳虚,寒邪偏盛,通常以"脉徽细"或"脉沉而微细"为主要脉象。而"脉硬"是指脉紧,与太阳病寒邪在表,脉紧无汗相反,脉紧有汗,多伴有恶寒、蜷卧、四肢厥逆、下利清谷等症。仲景云:"病人脉阴阳俱紧,反汗出者,亡阳也。"因此"脉硬有汗"是少阴亡阳危证,较"脉微细"为甚,应急用附子回阳救逆。
  2、辨舌:以"舌色干枯"为特征。少阴寒化证津液不伤,表现为"口中和"。舌色干枯如荔枝壳,色紫棕如劫津状,是肾阳虚衰,津不上承所致。正如《伤寒本旨》所云:"(舌)干燥者,阳虚不能化津上润也。"而非阳证热盛,津液受劫的舌色干绛,故可用附子温阳化津。
  3、辨汗:以"肌肤津润"为特征,少阴寒化证,肌肤津润汗出,是阴盛阳衰,虚阳外越之象。若大汗淋漓,发润肤凉是阳气将脱之危候,不易挽回。只有在汗出津润而头发不湿的情况下,急下附子同阳固脱,方有生机。    .
  恽氏认为少阴证,附子固然可以挽回,然限于脉不乱、面不肿、气不急、汗不润发之际。四症见其一者,即属难治,有其二则预后不良。他将亡阳过程分为四个阶段:第一、腕背与手背先冷,此为亡阳之征兆;第二、手腕肤凉,全手皆凉,此为亡阳之证,用附子最有效;第三、四肢逆冷,冷过肘膝,此为亡阳危侯,急进附子,犹可转机;第四,体温外散,肌肤冷,涣汗出,此时阳气已绝,再用附子难以挽"回。笔者认为,这些经验十分宝贵。以上各家各有见地,综合一下,笔者觉得还是从神色形态口嗜二便舌脉等方面归纳更有条理。
  二、剂量:
  张仲景用附子,生者用于回阳救逆,炮者用于温经扶阳、散寒除湿。考仲景附子用量,一般用一枚,中等量二枚,最多则用三枚。按一枚20~25克计算,也不过80克左右。
  四川王渭川先生认为:"熟附片必用至6O克方有疗效。"
  火神派诸家用附子多为大剂量,祝味菊用附子少则12~15g,多则30g。吴佩衡、范中林、刘民叔、陆铸之等一般都在30克以上,尤以吴佩衡、范中林用量更是惊人,多至100g、200g、300g,最多用至450g,笔者先前作过介绍。其附子用量,确有过人胆识,至今在云南等地仍有一定影响,据云南楚雄州中医院王慕尼先生介绍:"目前云南习用附子往往是大剂量(100~250克),且煎煮时间达四、五小时。" 但王慕尼本人却"与此相反",行医迄今近五十年,每用附子都基本上是小剂量(10-20克),冷水快速煨,临床证明有省药、省时间、高效、速效、安全之诸多好处。其理由是考仲景运用附子,最大剂量是"附子三枚",按一枚20~25克计算,也不过80克左右;中等量二枚;一般量是一枚 (《长江医话》) 。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3:24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祝味菊善用附子(下)
祝味菊善用附子(下)                  
  上期医话中,我谈到祝味菊是火神派中的另类,主要是指他用附子时的独特配伍,应用经方不多。下面我们欣赏一下他的治案,可以增加一些感性认识。要真正弄清—个医家的学术思想和用药特点,光看理论不行,必须研究他的医案,前贤所谓“读书不如读案”是也。
  咳嗽痰血案:某男,32岁。咳嗽阵作,痰血盈口,已历时两周,面红耳赤,心悸怔忡,舌苔薄腻,脉象弦缓带数,阳虚易浮,浮阳伤络,肺失清肃,瘀血内阻。治以潜阳肃肺,佐以化瘀止血。处方:黄厚附片(先煎)12克、磁石(先煎)45克、生龙齿(先煎)30克、炙百部9克、炙苏子(包煎)9克、炙紫菀9克、参三七粉(吞)4.5克、茜草根炭9克、陈棕炭9克、炮姜炭9克。病者惧热药不敢一次服下,分6次服,服后顿然咳减血止,心不怔忡,复诊时病情已减其半,原方续进,调治匝月而愈。
  按:如此“痰血盈口”之症,祝氏竞用附子热药,尽显祝附子风格。他认为本症病虽在肺,其本乃虚阳浮越伤及肺络所致。本例辨证眼目在“心悸怔忡”,提示心气已虚,此乃祝氏用附片指征。至于面红耳赤乃是虚阳上越之象,故配以大剂磁石、龙齿重镇之品摄纳浮阳,此系祝氏用附子的最常见配伍。
  狂症案:某男,20岁。生活逾常,郁怒之余,心悸寐少,梦多不安,起床狂走,甚则喧扰不宁,舌红苔薄黄,脉象弦滑。辨为浮阳之火,挟痰蒙窍之候,以重用潜阳,佐以豁痰为治。处方:黄厚附片(先煎)15克、磁石(先煎)45克、生龙齿(先煎)30克、瓦楞子(先煎)30克、炙甘草9克、酸枣仁24克、朱茯神12克、石菖蒲9克、天竺黄9克、柏子仁9克、陈胆星9克。本方连服5剂,脉转缓而带弦,心悸减轻,寐安梦稀,均属佳兆,尚有呓语,前方去磁石,继服5剂而愈。
  按:如此“舌红苔薄黄,脉象弦滑”之证,犹用附子,确非俗医所及。祝氏根据《金匮》"阳气衰者为狂"之理,认为阳气衰则虚阳必浮,故发狂。心悸一症已露心虚端倪,故而重用附子配磁石、龙齿,兴奋加镇静,既具强壮之功,又能抑制虚性兴奋,同时配以酸枣仁、朱茯神以安心神,此亦祝氏用附子时常用配伍,疗效显著。
  咳嗽痰喘案:伊朗人杜×,男,53岁。素体丰盛,患咳嗽痰喘甚剧。新近受冷,咳嗽痰喘频作,夜不安枕,饮食少进,头重且胀,舌苔白腻,脉象浮滑。辨为盛人多痰,嗜寒饮冷,中阳不足,寒痰恋肺,治以益阳培正,温肺化痰。处方:黄厚附片(先煎)18克、姜半夏15克、莱菔子9克、陈皮9克、麻黄9克、桂枝9克、炒白芍15克、北细辛3克、五味子9克、淡干姜6克(二味同打)、白芥子9克、炙甘草9克。上方服3剂后,咳嗽痰喘得平,病愈过半。
  按:本方实是小青龙汤合三子养亲汤加附子,功在扶助中阳,化痰逐饮,即扶阳逐饮之法。方证切合,收效当在情理之中。
  悬饮案:某女,43岁。咳嗽痰出不爽,胁肋疼痛,转侧更甚,胀满引痛,莫可名状,气短息促难平为时已久,舌苔薄腻,脉象弦而带滑。辨为病久阳气式微,饮留胸胁更甚,阻络迫肺,发为悬饮。法以振奋阳气,逐饮豁痰。处方:黄厚附片(先煎)12克、柴胡9克、控涎丹(吞)2克、白芥子9克、莱菔子9克、姜半夏15克、川桂枝9克、磁石(先煎)30克、炙苏子(包煎)9克、陈皮9克。上方服4剂,咳嗽逐渐爽利,胁肋胀痛顿觉轻松,气息亦平。病情已减,续进4剂,行走称便,胁痛若失。
  按:饮邪遇寒则聚,得温则行,此案悬饮采用二陈、三子养亲汤降气化痰,并用附子加桂枝以振奋阳气,另加磁石引之下行,复加控涎丹逐饮,柴胡引经,配伍精当,故奏全功。
  鹤膝风案:某男,38岁。气血不足,形瘦畏寒,面色萎黄,两膝肿大,右甚於左,两足发冷,疼痛无时,屈伸为难,舌胖苔白,脉象沉迟。证属阳气衰惫,三阴虚损,寒湿内侵,气血凝滞,为鹤膝风重症。治以补阳益阴,补气养血,温经活血通络。处方:黄厚附片(先煎)24克、黄芪60克、人参(先煎)9克、熟地24克(砂仁3克拌)、当归12克、丹参12克、牛膝12克、麻黄9克、炮姜9克、鸡血藤18克、鹿角9克。此方服20余剂,膝部肿痛逐渐减轻,下肢转温。续服10剂,病即逐步痊愈。
  按:此症一派寒湿之象,重用附子以振奋阳气,配人参、黄芪以补气,熟地养阴与鹿角之温养为主,再配麻黄、炮姜等,相辅相成,似有阳和汤之意,疗效颇佳。景岳有"善补阳者,必于阴中求阳,则阳得阴助而生化无穷",此之谓也。
  痹症案:某男,28岁。阳气不足,腠理空虚,寒湿侵袭,流注经络,手腕及上下肢关节痛甚,周身无力,腰部酸胀,转侧为难,局部红肿不甚,舌苔薄腻,脉象弦滑。治以寒热并用,温经通络。处方:黄厚附片(先煎)12克、桂枝9克、炒白芍9克、知母9-克、麻黄9克、防风9克、炒白术12克、杜仲9克、牛膝18克、鸡血藤18克。上方服5剂后,上下肢、腰痛均减,肿胀渐消,已能行走。再续服5剂,痹痛逐步消失。
  按:此乃桂枝芍药知母汤加杜仲、牛膝、鸡血藤为方,于经方法度中稍加活血兼以引经,颇具变化之巧,大概因脉象弦滑,不为虚象,故附子用量不重。
  归纳以上各案,明显看出祝氏宗《内经》"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之说,强调阳气在人身中的重要性,认为患病时首先致阳气受损,故治病时刻注意保护阳气,几乎方方不离附子,尽显火神派风格。

- 作者: 张存悌 2005年07月7日, 星期四 13:20  回复(0) |  引用(0) 加入博采
祝味菊善用附子(上)
祝味菊善用附子(上)                        
  细心的读者发现,前5期医话,介绍火神派的案例中,没举祝味菊先生的案例,而祝系火神派大家,这有点奇怪。祝氏在理论上是典型的火神派,治病“首重阳气,阳衰一分,则病进一分;正旺一分,则邪却一分。既使高热病人,只要有阳气不足,均予扶阳,清热与扶阳并重。”他认为阴为物质,阳为机能;阴生于阳,阳用不衰,则阴气自然源源不断。阴之用亦在阳,一切营养物质只有在阳气作用下,才能为身体所用,结论:“阴不可盛,以平为度;阳不患多,其要在秘。”“未病重阴,既病重阳。”“壮者滋阴为宜,怯者扶阳为本。”“物质不足者滋其阴,机能不足者扶其阳。”
  火神派象吴佩衡、范中林辈,用方多为伤寒经方,附子用量动则100克以上,风格较为鲜明,这是火神派的典型作派。祝氏亦宗伤寒,《伤寒质难》为其代表著。但祝氏用药不同于吴、范,而是自成体系,自有特点,在我看来,祝氏系火神派的“另类”。归纳一下,祝氏用药似乎有这样一些特点:
  1.善用附子,十方而用八、九,典型的火神派风格。他说:“附子通十二经,可升可降,为百药之长。” “我临床三十余年所遇阳热实证百无一二,里阴(当是阳字一—笔者注)虚证较多。”致其用量似乎未超过45克,不象吴、范二位,用量动则100克以上。虽有说法,他“最多用量可达三四两”,但笔者查其治案,一般少则12-15克,多则30克, 未见有超过45克者。
  2.善于配伍,他说“我用附子可任我指使,要它走哪条经就走哪条经,要它归哪一脏即归哪一脏。奥秘就在于药物的配伍与监制,引经与佐使。”其常见配伍如附子加磁石,兴奋加镇静,具强壮之功,能抑制虚性兴奋,是其最常见配伍,十有七八,亦即以温阳潜镇为主;附子加枣仁,辛通加酸收,有缓和作用,能调节心血管糸统植物神经之紊乱,治心动过速、早搏有效;附子加知母,辛热加甘寒,有温润作用,可治热性病心阳不振而兼口渴欲饮者。更奇者,他还常把石膏与附子同时使用,一以清热,一以扶阳,使其各行其道。对湿温伤寒(肠伤寒)症见高热、神昏,舌黑唇黑,也用附子,但与地黄配伍。很显然,这些配伍都是仲景从未用过的。
  3.他似乎不以经方为主,既或用之,亦是师其意而不泥其方。
  我称其“火神派另类”主要根据上面2、3两点。当然,这丝毫不能减其“火神派”的光彩,相反,恰恰证明了祝氏风格独到的特点。同时这也说明火神派内部也是风格各异的,绝非一种模式,拘泥不化。事实上,医史中的伤寒派、温病派等也都是派内有派,风格各异的,这是完全正常的现象。
  祝味菊用附子救治了不少危重病人,笔者在“火神派述略”一文的开头,曾介绍他治愈上海某巨贾就是一突出案例,下面再介绍他治愈沪上儿科名医徐小圃之子重症以供谈资。徐小圃(1887~1961),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即为上海儿科名医,初以小儿“阳常有余,阴常不足”理论为依据,临证用药以寒凉为主。某年夏季,徐的儿子徐伯远患“伤寒病”,身热不退。徐亲为诊治,然病情日进,恶候频见,几濒于危。亲友建议请祝味菊会诊一决。徐叹曰:“我与祝君虽属莫逆之交,但学术观点不同,他擅温阳,人称‘祝附子’,今儿患热病,祝君来诊,无非温药而已,此犹抱薪救火,我孰忍目睹其自焚耶?”又逾日,徐孩奄奄一息。至此,徐小圃乃请祝来家诊视,但亦未抱希望。祝处方果然不出所料,第一味就是附子。徐小圃即闭门入寝,以待不幸。次晨,徐孩身热渐退,且可喂食米汤,后安然入睡。徐夫人即至小圃卧室报喜。徐闻叩门声,以为不测,急问:“何时不行的?”待告以病势好转,始知大出所料,即往儿室,细审之与昨日已判若两人。徐孩康复,小圃百感交集,乃曰:“速将我‘儿科专家’招牌取下来,我连自己儿子都看不好,哪里还够资格,我要拜祝兄为师,苦学三年。”意颇坚决,亲自登门执弟子礼。祝味菊既惊又敬,扶之上座曰:“你我道中莫逆之交,各有片面之见,兄今如此,令人敬佩。若对我有兴趣,今后与兄切磋,取长补短。如蒙垂青,待令郎长大后可随我学医。”后徐之二子伯远、仲才果随祝氏学医。徐小圃自此也一改故辙,由主“清”到主“温”,成为温阳派,“遂有祝派之称”。
  按:此案颇有戏剧性,论声名徐氏不在祝氏之下,终因功夫不到,未能看透儿子病情。但徐氏能虚心反躬,从善如流,执意拜祝氏为师,精诚可嘉。祝氏学问令人钦佩,门人、私淑者大增,如武进陈苏生几次拜访祝氏,“听得许多闻所未闻的见解”,竞放弃自己诊务,以35岁之年执弟子礼于祝氏门下,足见祝氏影响之大。
-----------非常感谢楼主,收下了。
-----------谢谢,收下,顶!
-----------妙哉!真乃一语透破天机:万病不离其宗,只此一阴阳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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